水声轻浅泠泠,格外教人心觉安宁。
湢浴一侧的莲花香炉内,有香烟袅袅升起,为这方寸之地再多添裨一笔静谧舒心。
阮瑟乍生波澜的心湖也因此稍归平和。
半晌后,她才蓦然出声,吩咐着为她濯发的丹溪,“暂且不用追查孟容璎和淑妃的牵连了,教他们都撤回来。”
“那留在宋国公夫人身边的……”
“继续看好她。”
捻弄着漂浮在水面上的花瓣,阮瑟缓缓睁眼,目之所及皆是一片艳丽姝色,红得远比云霞灿然。
绮丽之色,像极了孟容璎颈侧的那朵曼珠沙华。
丹溪着人追查孟容璎的这许多时日,她的行迹一切如常。
除却偶尔会回孟国公府,便是去赴哪家夫人的小宴,席间相谈甚欢,并无任何蹊跷。
而在她入宫拜见淑妃时,更是安分守己,不见外人。
只与淑妃秉烛夜聊,无话不谈;又在翌日午后离宫回府,打点府中事宜。
前些时日,阮瑟还以为是她想错了孟容璎。
如今再回顾,分明是她不曾多想。
孟容璎远比她所想的有手段,胆色也非寻常人能作比。
不怪当年李辛愿意听从她的吩咐,费劲心思地将她引入那片海棠密林,窥知真相。
从始至终,为她撑腰的人都不是执掌六宫的淑妃。
而是金銮殿。
不怪孟容璎会有恃无恐,颠倒黑白。
不怪在她提及知己相伴时,孟容璎会面色生变,表露出一丝惊慌。
当初在宫径上巧遇,亦不是她眼错,存留在孟容璎颈侧的的确是吻痕。
君夺臣妻,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