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回荡在车厢内的,只余下始终奔向前方的轱辘声。
微不可闻,又似催人要遗忘什么。
马车启程,由慢渐快得奔向另一条长街。
雍王府门前,赵修衍垂首,看向定格在花笺上清秀娟丽的字迹,指腹轻轻摩挲其上,“临行前,她还同你说过什么?”
长街尽头,那一辆马车堪堪转入转角,在他眼前彻底消失。
入目处唯余一封花笺,以及充盈着整条长街,再是和煦不过的天光。
艳阳天,适合远行,更宜离别。
陈安如是点头,“公主望您多加珍重,更要提防异乡的多情人。”
末了他还不忘再多补充一句,言明这是阮瑟今早替他问卦问出来的。
“不利东北。”
赵修衍了然,满是谜语地说道。
敬王谋反,西陈和南秦举兵攻打怀州,的确都是在大胤的西南方。
而敬王一反,怀州的战势很快便会再有变动。
南秦三皇子被掣在上京,即便有所动作,也和敬王掀不起什么太大的风浪。
一面转身回府,赵修衍一面吩咐着陈安,教他按照阮瑟的叮嘱去做,继续严守三皇子下榻的地方,看紧他的动向。
仔细地收好最后的信笺,他并没有拆开翻阅的意思。
想到阮瑟临行前还要为他问上一卦,赵修衍不觉低笑,行在青石路上时忽的喃喃道:“你敢为我问卦,我却不敢再起卦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