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音低若蚊呐,迷失在忽随风至低簌簌声中,杳杳无踪。
即便是离他最近的陈安都听不清,还以为他有什么新的吩咐,不由得又请示一句。
赵修衍面色如常地摆摆手,“你去谢家知会一声,就说公主已然离京,待她到了柳山关后做好接应便是。”
西陈若有意攻破南秦,待战后阮瑟便会成为西陈皇帝的后患,不得不除。
与其让她回到西陈,日日临面足以障目的繁华,不如顺了谢家的打算,送她到想去的地方。
或云游或长居,山远川遥,也圆满她当年的心愿。
不为筹谋所困,不为情爱所囿,万般自在。
停步应下吩咐,陈安看向仍是去往玉芙苑的赵修衍,不觉低低叹气。
不比三年前的光景。
这一去,玉芙苑的玉兰当真要成了无主的飘零之物。
咽下所有的感慨,陈安很快回神,转而快步离府赶往谢家。
行车三日,耳畔的鼎沸人声不再,入耳的多是风叶声,鸟啼声,万籁交掺,又似无垠寂静,惊荡不起半丝波澜。
阮瑟鲜少离开马车,多数时候只是坐着翻阅书籍,或是烹茗煮茶,或是与崔婉颐闲聊,沉思中又裹挟着不可名状的沉闷。
“我们才刚离开京畿,回皇都要半个月时日。”
“瑟瑟,你这么着急回皇都,是虞家有急事吗?”
车外仍是她所熟悉的京畿风物,放下马车侧帘,阮瑟收手,看向一旁正在绣平安符的崔婉颐,“嗯,昨日收到小舅舅的信,他教我即刻启程回京。”
“上京已不适合我们再长留,避一避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