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代表了什么呢?”他的声音低低的,像坠在我耳边的风。
温水流过我的头皮,泡沫暗哑地滑走了,头发也随之变轻。但萧淮的手指仍在游走,轻轻的,像是按摩。
“也不代表什么,”我喃喃道,“只是经常梦见。”
“梦见?”
“对,我总在梦里看到一头白马飞快地跑过去。”
“为什么。”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但在梦里其实没那么具体,没有马蹄声,也没有马的具体特征,说实话,其实我从没看清过那是什么东西,只知道它很白,发着光。”
“那你怎么知道那是白马。”
“可能是因为,我小时候写作文总用白驹过隙这个词语吧。”
“你真是让我摸不着头脑,”萧淮用干毛巾将我的头发包了起来。
他扶着我,让我从浴缸里慢慢站起来。
“你的衣服都湿了,”我不小心扶到他的腿,得出这个结论。
“没关系,”萧淮起先只是托着我,在我踩出浴缸外后,他握紧了我的手,胳膊微微高抬,像是公交车上垂下来的把手。
“继续说说,你的白马。”
“我以前,语文不好。”
“啊。”
“怎么了,我哥连这个也告诉你?”
“没有,”萧淮笑着,“我想他都没把这件事当成可以拿出来讲的事。”
“因为我语文不好,写作文就很痛苦,一个词语翻来覆去地用。”
“白驹过隙?”
“……嗯,”我耻辱地点了点头,“有一次写作文,我总共用了八次白驹过隙。”
萧淮毫不遮挡地笑出声:“也算是物尽其用。”
“所以我觉得,我梦里的一定是白马,白驹嘛,不就是白马,它来报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