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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还是热的。

她乖乖喝了,又问一遍:“你为什么不这么叫我?”

折春盯着她绯红的脸颊,想起这场病的始作俑者是带她大半夜吹风的自己,难免愧疚,于是叫道:“鱼鱼。”又觉得奇怪,补了声:“竹竹。”

竹鱼蹙起细眉,“算了,好难听。”

折春关注点不在这儿,她伸手贴竹鱼额头。竹鱼一抖,抱怨:“你的手也太冰了吧。”

“是你太烫。”折春又问:“真的不去医院吗?”

见她还摇头,折春妥协又不完全妥协,说:“明天再烧我们就去医院。”

竹鱼拉下帽子盖住眼睛,态度很明确。

“明天我给你打电话。”折春又说一遍,单方面完成了两人间的约定。

竹鱼勉勉强强地动了下脑袋,也看不清是点头还是摇头,说:“那我回宿舍。”

“我送你。”

好吧,反正自己一个人也回不去。竹鱼以一种老太太过马路的姿势被折春搀扶着,她是老太太,折春是雷锋。

折春确实是雷锋,这么晚了又送她又给她吃药的,亲妈也不逞多让。

等我好起来,一定要请她吃烤肉,竹鱼想。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烤肉,九分熟了。

九分熟的人显然不能再从六号楼跑回七号楼,哪怕可以,指着七号楼说“到这儿就行”的竹鱼也无法让时光倒流。

她无力解释更多,张张嘴破罐子破摔,说:“2楼225。”俨然一副走不动的样子。

折春什么都没问,就扶着竹鱼送货上门了。

骆凝开的门,还敷着面膜,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但想起下午竹鱼的状态,很上道地问:“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