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卡被迫又回到了阮云手中, 她低着脸,问了一句:“什么应酬啊,我可以不去吗?”
立在衣柜旁的贺北屿开始解衬衫扣子, 他从面前抽出一件深色衬衣,预备换上,顺便对她卖惨:“一个广告商的酒会,你不去的话,我会被他们灌得很惨。”
到底还是有些心疼他,垂眸的人乖声回应:“噢。”
计划失败一次,阮云当然没有放弃, 次日,她又展开还钱行动。
厨房里, 正欲掏出银行卡的刹那,一块贝肉被送进她的嘴里。
拿开勺,贺北屿笑着问:“咸淡合适吗?”
鲜嫩多汁顷刻袭击舌间味蕾,阮云浑然忘记了正事,连连点头:“嗯嗯,好吃。”
再一次则是在衣帽间,阮云刚准备开保险柜拿卡,贺北屿便向她递过去一叠整洁的衣物:“帮你整理好了,小懒虫。”
语毕他拿起边上自己的一套换洗衣物,对她道:“我先去冲个澡,刚跑步出汗了。”
阮云手捧衣物,呆呆杵在了原地。
待到贺北屿洗完她再进淋浴间的时候,发现玻璃门前已然为她折叠好待换的洁净睡袍和浴巾,甚至连盥洗台面上的电动牙刷都被他提前挤好了牙膏。
淋浴房中的人儿不禁恍神。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种没手没脚的小废物的?
贺北屿为什么要对人这么好?
再好,终也是要分别的。
像华丽盛宴落下帷幕,人们起立鼓掌之时,便也是转身离场之际。
在经过一番慎重的思考后,阮云尽量让这场分离演绎得悄声无息。
于是,趁着贺北屿出差,袁芳休假,她开始打包收拾行李。
衣柜里那排仙女的华服是贺北屿买单,显然不能带走。
其余的,充其量装满两个大行李箱。
最后,她走去猫屋门口,将两只猫放进背包。
“卷卷,我们该走了。”
“阿文,按照约定,你是跟我的,一起走,好吗?”
“喵呜~”
多么不舍的回应。
倏然,阮云鼻头一紧,酸涩异常。
她将银行卡留在了房间桌面上,并给贺北屿留下一张纸条。
“行至劳劳亭,终须一别。感谢你的慷慨赠与,今悉数还回,密码还是你知道的那个。望请原谅,阮云。”
带上大门之前,她掏出手机确认了一眼日期。
整整三个月,她住在帝澜的时间,竟惊人与当初计划的一致,一天都没有余出。
门扉轻阖。
喀嚓,落锁。
阮云的心跟着沉寂。
她转身,摁电梯,
然后,离开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