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误以为当年在宴会上与我相识的是赵笙笙,”他组织着语言,却是那般无力,因为得不到分毫的回应,但他还是想要说完,“我也并未与赵家同流合污。”
他拷问过赵笙笙后才知晓为何她的信笺中对自己只字不提。
因为她竟误会了他也是推动她走向不幸的黑手。
“我知晓,”赵岁欢并未拒绝他披在她身上的大氅,甚至还拢了拢,“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她说的是真的。你害了我,却又在此后追悔莫及,所以我才会去寻你,利用你,想要报复。”
“但后来我猜到了,无论是你我并未实现的约定,还是赵笙笙刻意的污蔑,她希望将我和你推得越远越好,”赵岁欢回忆着和赵笙笙曾聊过的那些,心下其实早就有了计较。“但是楚祈,你应当也知晓,她不过也就是动了动嘴皮子,你便相信了她所说的话。”
赵笙笙说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便信了,说她离开了腊梅林,他便没有赴约。
而她也是一样,一句话便相信了楚祈加害了自己。
他们都可以为自己找到许多辩解的理由,但归根究底,是因为他们对彼此并没有过多的信任和了解,所以才会让旁人轻而易举地趁虚而入。
楚祈的面色发白,也是极不明显地踉跄。
“都已经过去了,楚祈,”赵岁欢将大氅脱下来递给了她,“我打算回去了,你走吧。”
她对他满腔的不满早在数月之前便烟消云散了,现在也不愿与他产生任何联系。
这是楚祈来时所想到的最不愿意看到的画面——
她甚至连恨都不愿给他了。
第42章 站了一夜
楚祈的下颔线紧绷着, 眸光一错不错地落在赵岁欢的面庞上。
她同他对视着,浅浅的眼眸依旧明亮,却也透出了疲惫。
长达半月之久的颠簸才让她从京中来到这个小镇,显然比起离开前消瘦了许多, 更是因为精神上的松懈, 和身体病痛的折磨。
楚祈回想起沈之柳对自己的汇报——
“其实赵小姐她并不会感觉到明显的疼痛, 毕竟只是像那根点着芯的蜡烛,只是在不断燃烧着, 被消磨, 却也很快会迎来节点。”
“我不知晓赵小姐她还在介怀着什么,但或许解铃还须系铃人。”
那日在地牢之中, 他看见的那封手信。
其实,他就脸赵岁桉都并未告知, 他从最后的纸张背面发现了几句其他的文字。
那可能是最后深藏在赵岁欢内心深处的秘密。
“我有想过不再来寻你。”楚祈并未接过赵岁欢手中的大氅, 却在清晰地看见她手指微颤时抬手托住了她的冰冷的指尖。
那是常人无法适应的体温, 似扔在了雪地里无人问津好些时日的铁器。
但他还是感受到了她微弱的挣扎, 看到了她蹙起的眉眼。
“但我不想同你这般结束。”最终, 楚祈长吁了一口气, 似在叹息,还是在冰寒的风中将这句话完整地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