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刚打了一针,今天还在睡梦中,突然惊醒,浑身痒得的像是被千万只虫子啃噬,从骨头缝里叫嚣着渴望。
容桥是绝望的,他躺在床上煎熬地跟那股欲望做抗衡,可最终还是没能抵抗得住身体的本能,在挣扎中狼狈摔下床,抖着手将最后一管药打进身体里。
他不确定时岫有没有看到针管。
如果时岫看到了,他一定会从容桥最近迅速衰弱的身体和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猜到什么。
毕竟时岫是那么的敏锐,这点从他第一天到南州,仅从容桥流鼻血便洞察出他精神力衰竭就可以看出来。
人一旦做了亏心事,就会变得无比心虚,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浮想联翩。
容桥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浑浑噩噩下去了。
是时候主动出击,把握住局势。
首当其冲的,是先将容桥赶走,只有他走了,容桥才能从泥泞中挣脱出来。
后半夜将近一点,黎祟扶着醉醺醺的姬粼走进别墅大门。
时岫上前想搭把手,黎祟没让,“一身味儿,再熏着你。”
他话音刚落,低垂着脑袋的姬粼突然挣开他的手,扑向时岫,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将时岫楼进怀里。
黎祟眉毛一拧,刚要把他薅回来,时岫抬起手,是个阻止的姿势,“我来吧。”
就在姬粼贴上来的下一刻,时岫感觉自己的脖子处濡湿了一片。
那大概率是姬粼的眼泪,不是难过到极点,时岫相信姬粼不会将如此脆弱的一面暴露在他面前。
段干忱停好车子进来,时岫已经扶着姬粼上了楼,剩下黎祟满脸不爽的站在楼下。
“怎么?”
黎祟冷哼,“装可怜求宠,太心机了。”
可怜不一定是装的,姬粼这一整天受的刺激着实是不小。
下午回去跟他爸大吵了一架,得知自己深陷舆论风波的幕后推手之一的确有他父亲,目的就是为了逼他回去继承家业。
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不惜毁坏儿子的名声。
姬粼从来不觉得他爸爱他,但却从这件事里意识到,他爸可能是恨着他的。
尽管他们父子关系一直不太好,可“恨”这种情绪,实在是太伤人了。
段干忱也有一个混蛋父亲,当他看到姬粼把自己灌得烂醉,其实是能感同身受的。
他不认为姬粼是在装可怜,但是对黎祟那句“太心机了”,却不能不认同。
姬粼一直想跟时岫的关系更近一步,唯缺喃鳯一个契机,今晚无疑就是那个合适的契机。
时岫很心软,这份心软会让他对需要他安慰的姬粼慷慨地敞开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