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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少雄凑近胡中书身旁,低声说道:“初步勘验结果出来了。”
胡中书头戴尖顶圆帽,因为是东厂的人,飞鱼服成了娇艳的橙血色,道:“说。”
徐蝶舞脸颊红斑泛泛,很难想象仵作居然是身材娇小的女子,说道:“死亡时间应该为凌晨卯时。”
李玉莲眉毛猛然轩动,问道:“这么说来,我们去诏狱前不久?”
“尸体情况看是这样。此外,尸体没有发现任何伤痕,也没有中毒迹象,暂时无法找到死亡原因。”
秦灵儿再次提及之前话题,问道:“会不会是自杀?”
李玉莲摇摇头,道:“聆风虽然面临困境,但是并未绝望,相反有很强求生意志,不可能自杀。”
“对!”秦灵儿点点头,道:“要自杀早就下手了,没有必要主动投案自首,然后死在诏狱里。”
“只有一种可能,他杀。”李玉莲缓缓起身,负手而立,静静地道:“诏狱壁垒森严,固若金汤,只有暖阁一个出入口,凶手如何进入黑牢暗害白银祭司的?!”
这句话矛头直指在场镇守的锦衣卫,曹少雄等人尽皆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白银祭司的死同血棺双尸案也是极为相似,秦灵儿如实说道:“很显然幽灵杀死了金童之后,再次杀死了银童。”
诏狱的防备,李玉莲最清楚不过,没有训斥和反驳。足下钥匙有人亲自看护,不可能有机可乘。白银祭司暴毙死锁黑牢,凶手人间蒸发!甚至连凶器都没有!!李玉莲真的无话可说,只能归于魂魄杀人了,然而贾靖忠不是鬼界中人,如何会通晓幽冥之事?!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李玉莲问道:“案发前何人接近过钥匙?”
曹少雄拍了拍发亮的银色飞鱼服,闪了闪眉毛,说道:“不可能,我一直随身携带,亲自保管。这把钥匙根本不可能私自配制,因此,除我之外,任何人断然不可能接近钥匙。”
“有劳大人回忆回忆,昨日有谁接近过你?”
曹少雄闭眼回忆:“没有,很早就睡下了。”
李玉莲红衣拂动重新端坐椅子,忽而问道:“昨夜谁当班?”
曹少雄说道:“昨日由卑职值班。”
李玉莲眼眸精光暴射,问道:“有何异常?何人去过石牢?”
东厂的橙红飞鱼服异常华丽,胡中书拍了拍胸口的过肩飞鱼,说道:“我去过一次,提审许聆风。”
出了这么大的事,曹少雄难辞其咎,难以洗脱失职之罪,惊吓得魂不附体,强行收敛心神:“胡大人的确来过一次,然后就是秦公主。”
“是她!小妮子果然有问题。”李玉莲饶有兴趣地摩挲下巴,细细沉吟,抬头问道:“秦黛玉到底是何来历,为什么锦衣卫听命于她?”
“她是皇甫大将军外孙女。”
“将军复姓皇甫,公主姓秦,如何会是祖孙?”
秦灵儿微微一笑,道:“没有听见么?外孙女,自然不同姓了。”
“秦黛玉现在哪里?”
“黑牢出事便离开了,通报皇甫将军去了。”
“昨日她进了牢房?”
“卑职不知,进入诏狱喝退了我们,不让跟随。”曹少雄缓缓地道:“她不可能进入石牢,我没有给过密匙。”
李玉莲负手而立,陷入沉思。
秦黛玉是否具有杀人嫌疑!?
她进不了石牢,没有机会杀人。
昨日一幕,霍然浮现曹少雄脑海,问道:“师哥,记得昨日您离开的情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