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听到这种话,吉襄的脸色就是一白!
“呸呸!别说得我恶心!它算什么东西!也配钟情梦师?!”
只有一个人,从来不嘲笑睚眦。
“你们这样可有点过分了。”乌七八糟的耻笑中,一个清清淡淡的嗓音划破嘈杂,“身为睚眦,是它的错吗?天生的种族而已,凭什么要承受你们的讥讽?”
那声音干净纯粹,像不沾一尘的深山涧流。
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手拿折扇从人群里走出来,青年一袭青衫,气质卓尔不凡,是个满袖烟霞的神仙人物。
薛畅心中不由一动!
说话的人,正是他的祖父薛从简。
他一开口,其余的梦师都闭上了嘴。
吉襄一听这话,脸色更不好看,他冷冷道:“薛从简,这睚眦是我家之物,是我父亲留给我的。用得着你来评判吗?!”
薛从简淡然一笑,他将手中折扇摇了摇:“睚眦是龙子,孕育于无序区,吃的是无序区的能量,一切生养皆由天赐。怎么就成你家之物了?”
吉襄脸更白了:“它是我爸爸养大的!”
薛从简笑得更委婉:“哦?是你爸爸养大的?那你爸爸是给它买了奶粉还是给它洗了尿布?”
梦师们全都笑起来。
薛从简将折扇一收,淡淡道:“你爸爸不过是捡漏,既是捡漏,更应自觉理亏。我没见过像你这样,不仅不收敛,反倒妄自尊大的!”
梦师们一片哗然!
有人低声道:“好大的胆子!这么不给吉家面子啊!”
另外一些人是看戏的兴奋:“薛家什么时候要给吉家面子了?也不看看人家是什么家世!”
“吉襄这次可算碰上硬茬了!谁叫他总是那么狂!活该!”
这些闲言碎语自然落在了吉襄的耳朵里,他顿时面色铁青。
“薛从简,你到底想怎么样!”
那一身青衫,面容温婉的青年,摩挲着手中的折扇,似乎思考了片刻。
“这样吧,我瞧着这头睚眦挺顺眼的。”薛从简笑了笑,“不如你把它给我吧。”
此言一出,周围梦师俱是一静!
吉襄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薛从简,你是不是有病?这睚眦是我家的!我父亲给它上了锁,它生生死死都归我吉家所有!你瞧着顺眼我就得给你?你怎么不说你瞧着银行的钞票顺眼,让银行把金库给你呢?!”
薛从简哈哈一笑:“我不想要金库,只想要这头睚眦。你就说吧,给不给!”
梦师们掠过一片低低的细语。
有人出来打圆场了,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梦师,圆脸,眉眼十分温润:“薛大哥,你这样多不好,哪有找人要家中神兽的道理?”
薛从简毫不介意:“苏皓,你自然把你家凤凰当宝贝,可吉家没把睚眦当宝贝。他们自己都不把神兽当东西,我来做个接盘的,有什么不行?话说吉襄,你倒是给还是不给?”
吉襄气得声都变了:“不给!”
薛从简点了点头:“好,你不给我就抢!”
话音没落,薛从简手中出现了一只硕大的毛笔,笔尖还沾着一缕墨意,他信笔一挥,在吉襄面前横平竖直地画了几道。
“咣当”一声,一个铁笼子凭空出现,正正框住了吉襄!
吉襄也不含糊,手中立时显出一把刀,他一刀狠狠砍在铁笼上!
……没砍断。
梦师们笑得东倒西歪。
这种热闹他们最喜欢看,吉家自诩世家第一,一贯眼睛长脑袋顶上,薛家则家底深厚,背景惊人,既是这俩掐起来了,他们乐得谁都不帮。
薛从简负手笑道:“给不给?”
吉襄目眦欲裂!他双手抓着铁笼拼命摇晃:“不给!薛从简你休想!”
薛从简笑意温婉:“不给?那你就呆在里面,什么时候点头了什么时候出来。哦,本来我该给你画个马桶的,但那玩意儿太臭了,我懒得画。你就憋着吧。”
梦师们笑得更厉害了。
薛畅差点儿跪下。
……他那兰花似的爷爷,看着温婉如玉,行事做派竟如此跋扈!
虽说吉襄虐待睚眦,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爷爷当面打脸,故意得罪人还不肯留余地……做事情这样没分寸,真的妥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