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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冉愣了许久,等待叶秋幡然醒悟时刻意勾起来的温和笑意消失无踪,他眼底极快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煞红,杀机尽显,突然身形暴至叶秋身前。

快的叶秋下意识举剑防卫,可秦冉不退反进,叶秋的剑捅入他腹部时,秦冉当即闷哼一声,差点跪倒在地。剑没入肉体的摩擦声让人头皮发麻。

而秦冉的剑却是捅在五指贴在叶秋肩膀的小姑娘胸口。所谓修道之人,体内的至纯气本是妖邪争抢之物,他在禁闭室抄书抄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记得。

叶秋不信任他。秦冉心下寒凉,在叶秋惊愕的神情中缓缓道:“极好,极好,极好。”他连续说了三个极好,捂着腹部往后退,头也不回入了凤栖梧深处去。

即使他最后没有别的话,两个人也知,他们便算决裂了。从此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纵使奈何桥上同饮孟婆汤,也是分不到一块的。

秦冉现在重踏陇头梅林,腰间酒壶郎当,“物是”和“人非”一时都凑齐了。他走到十年前受伤后歇息的地方,一棵老得脱皮的凤栖梧还留有他当年绑的布条。

别来无他,那时他失血过多,头晕眼花迷路了。便撕下衣摆绑在枝头做了记号,布条上褐色的部分显然是那时沾上的血迹。

如今踏进这里,树木繁茂,鸟声啾啾,好像比十年前的凤栖梧林又大了一圈。秦冉寻了许久,竟不知从何寻起,好在山道一樵夫撞入他的眼。

秦冉和他客气客气,这樵夫在山野间斫木也是孤单,有人交谈说的爽快:“你说这附近人家哪?没有什么人家,方圆十里嘛,就鸟能下个蛋。这里外地人可没人敢来!说什么妖邪妖邪,我砍柴半辈子还没见过哩!我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当然有去处,你打听这个作甚啊?”

秦冉将自己从大庾镇买来的糕点给他:“说来惭愧,十来年前曾迷路在此,多亏好心人搭救,只是不知道恩人姓名,家住何方,后来诸事压身不得启程,只得今日寻来”

“那么久远了呀?现在的有心人可不多了。冲你这份心,我倒是可以帮你询问询问。”

一瞧,包着糕点的红纸画了朵俏花,是大庾镇有名的糕点。樵夫道:“可惜,你给的东西是好东西,我家老人过世好几年,一双儿女随妻子去了老丈人家咦,搭救?十年前你的模样也和今日差别不大吧。”

他细细想了一会儿,膝盖一拍道:“我倒是记起来一事,我家那位老人在世时,家里来过一年轻人。花钱要了一些米和菜,哦,他还向我要过院里晒着的药草。

错不了,我记得他鞋子和发间沾了几瓣梅花,不过我也说不大准,只记得鞋面挺白,上面梅花的颜色猩红猩红的,像血似的。”

越说越诡异,樵夫把自己想糊涂了,“鞋面怎么会有血,是梅花吧?”

秦冉追问道:“你还记得那人相貌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