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怀瑾亦觉有些承受不住他这样的眼神,微微撇过头去,打量着殿内布置,不经意的岔开话题。
“你怎么把这里布置成这样了。”
濮怀瑾缓缓走到白纱垂落的床边,一手拂起轻纱坐下,一手将床头的香笼拿起,抱进怀里。
裴沐之也跟在他身后走过来,望向那张床,又默默将目光缩回,良久后,才沉声道:“玉流殿,那时候本座打碎魔骨,混入一十三洲,第一次欺负你,便是在你的玉流殿内。”
往事浮现,那一日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但濮怀瑾却不愿再想起。
那日裴沐之带着恨意的冒犯,和实为报复的交欢,清六根时无法催动灵力,而门外送无根水的逢煜又急促的敲门唤他。
表面上只能冷静的承受,可在掩饰之下,心里就有多恐惧多害怕。
再提及此事,眼眸中仍是一闪而过的受伤,濮怀瑾合上眼眸,声音极轻:“还恨我吗。”
裴沐之情急,本想斩钉截铁的开口,告诉他不恨,怎么会恨?
可还是没说出口。
自己没有资格。
曾经总觉得他是高高在上的华清仙尊,无情,强大,又极厌魔物,从不会动恻隐之心,更不会手下留情。
可后来,裴沐之才发现,不论如何强大,如何以一敌百,他也是人,极少表露情绪不代表他不会疼,不会受伤,不会害怕。
回想起濮怀瑾身上不易愈合的红痕,和明明疼的满头是汗,浑身都不自觉地颤抖,仍倔强的不肯吭一声。
甚至会为了救他自毁灵源,又为了唤醒他的神格,义无反顾的入了阴阳法华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