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司令死了。
生前呼风唤雨作威作福,死后一动不动躺在呕吐物中,浑身散发出地狱般的臭味,甚至不能瞑目。
那些与他生前来往密切的人们一个个推脱各种理由不肯前来表达悲伤,大概殡仪馆才是他们选定的舞台。一整个上午,医务人员和护工来了又走,肉眼可见的脏污擦除了,看不见摸不着的臭味却经久不散。
从头到尾,静静在这臭味里陪立一旁的,只有唯一与死者血脉相连的人。
虽然一百个不愿进去沐浴臭气,但出于礼貌,陈秘书还是强忍着走近对方身旁:“曹先生,请节哀。”
曹先生面无表情,目光甚至都不太愿往尸体上落:“我的样子看起来和哀有关?”
陈秘书连忙表态:“无关、无关。曹先生,我们有事能不能出去说?”
他相信没有人会不想迅速离开这个臭气熏天的地方。然而出乎他意料,曹先生淡漠地扭过头去。
“不能。”
“……”
“你不会和我老婆一样也想来拿大道理劝我吧?”
陈秘书:“……”啊?他、他没这个意思啊?只是单纯觉得里面太臭,“我……”
“陈先生,这话我虽然不能对我老婆说,但可以对你说。你不是我,没有经历过我的经历,也无权替我决定是不是选择原谅。我和我妈一样,绝对不会为了他落一滴泪。”
不知道自己是否被强行塞了一嘴狗粮的陈秘书终于绷不住了:“我们何时去整理令尊遗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