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猜看。”
“你换人比换马都勤,我怎知道……哦。”除了李修还有谁?
皇帝冷哼一声:“你这时候怎么不想十年后,你早朝迟到半盏茶,他上疏万字数落你。”
玉河吃吃笑了,掩面道:“完了。想到此景我竟也一样地开心。”
“可惜也开心不了多久了。”
“怎么?”
“你还不知道?李探花好事将近。我以为他不过配个小家碧玉,谁知色迷心窍的女人不止你一个。最近孙丞相的掌上明珠闹着非他不嫁,孙相向来赏识他,亦有撮合之意。两家已经谈得差不多,李修年纪不小了,我看不到两月,年前现成的吉日,便是他们礼成之时。”
玉河斟一杯酒:“哦?那不是很好么。”
“你难道肯就这样将他拱手让人?这可不是玉河公主的做派。”
“那你想我如何呢?难道我去抢亲?”玉河失笑,“也不值当吧。”
“如果是你,倒值得一抢,”她微斜了头看他,“普天之下的男人里,我最喜欢表哥。”
阁楼下孩童嬉笑。皇帝没有接她的话,只是将目光移下去,唇角微微勾起。
那年玉河说的话对也不对。时至今日再回想起倾盆大雨的那天,原来万般紧急的御宴不过是场无关紧要的会晤。但在有一件事上,现在的他与十年前想象中的并不同:他没有像自己设想的那般坐拥着稳固的江山,庆幸自己没有将不安分的段玉河带回周国。反倒是,江山越稳固,他越想当年是否过于谨慎。
说她是一生挚爱,对她痴心难改?倒谈不上。只是在最春风得意时总会怔愣一瞬。到底意难平。
看样子现在的玉河还不明白。他怀着报复的快意想:那这滋味就让她在接下来这些年里慢慢品尝。
“那便祝玉河公主与世之争长胜。”他举杯敬她。
“也祝表哥江山永固。”
玉河与他一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