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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王府多年以来苦心经营的基业几乎被他连根拔起,但凡是与黎王府柯绍兴有所勾结的,无一能够幸免。

除此之外,他还借机向曾经欺辱过他的人展开报复,不管是街头混混还是官宦公子,他都一视同仁。一个也没放过。

最黑暗的那几天,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布衣百姓,一见到穿锦衣挎绣春刀的官兵便都吓得两股战战,心惊胆寒。

菜市大街前的刑场周围日日夜夜都有乌鸦盘旋,地上的血沿着砖块的纹路蔓延开来,直淌进天龙河中,搞得民间人心惶惶,日里连衣服都不敢到河边洗了。

到了夜里,住在灯市口附近的人们甚至都能听到从诏狱里传出犯人凄惨的叫声。

一时间明潮暗涌,人人自危。

一如前生所示,沈猎终究还是化身为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成了这座城所有人的梦魇。

多少人到死都在骂他铁面无情、心狠手辣,更有甚者,听说他即将成婚,还连带着未过门的清黛也一起算进去,咒他妻出红杏,儿女早夭。

那些置身事外的人冷眼看着,也只会鄙夷不屑地瘪瘪嘴,幸灾乐祸地说一句,孟家小姐有福喽。

清黛身在墙院内,这些不悦耳的声音却也听了不少,包括那些像易令舟这样真心与她交好、珍视疼爱她的人对这门婚事有多不看好,她也心里有数。

不曾想,这反倒让她彻底定了心。

“旁人越是盼我的不好,我便越要好;越是盼我的好,我便要更好。”

来日方长,她不信等不到沈猎肯拿出真心的那一天。

圣旨已下,沈孟联姻,势在必行。

任凭外界如何雨打风吹,两家依旧都在各自为婚事紧锣密鼓地筹备着。

然沈猎仍不肯与沈家和解,便是宋祈竟也拗不过他。万般无奈,只得指派了宫中尚仪局的习尚仪代为前往孟家,讨要清黛的庚帖。

又经过钦天监的周密计算,终将日子定在了六月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