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许康轶调转攻击目标,瞪着凌安之:“你这个西北王赳赳武夫,倒是坐得稳,就眼看着他这么折腾?”
凌安之淡淡的:“我白人一个,还能螳臂当车不成?”
许康轶当即凤眼直竖:“谁不知道宇文庭、凌合燕全听你的命令,安西军还是你的凌家军,竟然让花折一个文弱书生孤身犯险、亲自去与虎谋皮,你已经厚颜无耻、毫无担当至此了?”
“…”凌安之再镇定,也意外被雷的坐直了身子,和预料中反差大的好比他想喝一口凉水,结果给他灌下去一碗烫油。
要知道前些年花折给夏吾写了几封要兵的信,就被许康轶囚禁在了小南楼要烧死。而今狼真的来了,许康轶却还一派心疼他办此事冒了风险过于辛苦之意?
这他娘的,确实是…昏聩。
——泽亲王怕什么来什么,估计死了都难闭眼。
花折先是一怔,之后像是捡到了意外珍宝似的从他背后敏捷的闪了出来,一把抱住许康轶,感动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烟波忽已阻,风帆愿相乘,虽为异形体,信任为股肱。
许康轶一边疼的倒抽了几口冷气,一边伸胳膊用小臂拍了拍花折的后背:“铭卓,我答应过你,以后不疑你,你说的事都信你。”
花折看他手指根本不敢借力,没时间消化太多情绪,急匆匆的问道:“真的敢对你动刑?给我看看伤哪了?”
凌安之有点转不过弯来,出言讽刺许康轶:“外人也就算了,谁当皇帝和自己都没什么关系,可你好歹是个皇子,情人引骑兵入境都不问个明白?一个不查,万里江山拱手让人。”
许康轶不以为然:“先信而后爱,他又不是为了江山,而是为了我,信则不必问。”
凌安之似心有所感,靠着车厢垂目不语。
车上能用到的药物早已经备下,许康轶受刑的时候咬牙硬挺,好像再来这么八百回也能处之泰然,而今成了一个拉着花折衣襟忍着疼的病猫。
花折拉开许康轶的袖子,仔细看他的手指,杨达给他上了两轮夹棍,手指上的油皮已经全都脱了套,裴星元一路上给他细细的处理过,每根手指全裹了纱布;身上也被烙铁招呼了几处,鲜血淋漓皮开肉绽。
花折心疼的浑身发麻,手脚麻利的处理完了伤口,轻声轻语的安慰他:“好了,不疼了,过两天就没事了,你虽然受了刑,这能全须全尾的回来就是侥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