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来人一袭白衣,如云青丝挽了个简单发髻,面上挡着一张狰狞的修罗面具,鬓边漏两缕碎发随夜风轻晃。
饶是遮着脸,福纨还是一眼认出了她来。
白蝉。这两个字在她嘴边滚了几滚,又咽回去。
福纨含糊了声“抱歉”就想溜过去,却被拦住了。
白蝉五指张开覆住那张面具。她手生得漂亮,手背玉白,清晰的骨骼线条起伏,淡青色的经络微微凸起,有种力量感。
她摘下了面具,道:“殿下,是我。”
福纨想我当然知道是你,正因为是你,才想避开来。
无数纸灯笼被风吹得旋转,灯影交错,好似在白蝉身上笼了层弧光。
福纨下意识往她走了一步,回过神来,稳了心神道:“我……要回宫去了。”
白蝉道:“今日她召我进宫,事发突然,没能提前告诉你,抱歉。”
“……我没在意这个。”
白蝉偏头:“可你生气了。”
福纨转开脸,没什么底气地:“没,没有啊。”忽然,只觉眉心一凉,却是白蝉轻轻戳了一下。
“眉头皱得紧,还说没有生气。”她淡淡道,“方才你离席,我便想来找你,不熟悉宫中的路跟丢了。”
福纨偷瞧了她一眼,有些拿不准她在想什么。
听了林如晖的那一番话,她算是知道白蝉为什么总避着自己。好不容易想通了此事,却有了新烦恼——她不懂这人为何突然转了性,又跑来撩拨自己?就不怕一个闹过火内功全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