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穿着便服,一袭月白回字纹襕袍,远远走过来。
定柔恍神了一下,忙费力地弯膝福一福。
襄王到了近前,定柔看清了面容,只觉兄弟俩长得五六分肖似,尤其眉眼,只是气韵不同,一个是温润的玉壶,一个是清雅的砚玉,不熟悉的肯定会认错。
襄王鞠身拱手,唤道:“嫂子。”
定柔霎时惶恐不已,又行了礼:“不敢。”
襄王垂颔道:“当得,在我哥心中,你是唯一的,这些日子你音讯全无,他日日夜夜心急如焚,都似老了好几岁。”
定柔羞愧地低下了头。
襄王依旧保持拱手的姿势,望着女子的足尖:“赵祈恳求你,待我哥好一些吧,他对你之心,独一无二,你嫁到陆家那一年,他每天都在痛苦中煎熬,那回在我府上,看到你和别人走了,他吐了血,后来有一次像个傻子一般追着陆家的马车,就为了能看你一眼,感情上完全还是个毛头小子。赵祈可以用性命保证,我哥自小心怀担当,嫁给他,你定会幸福。”
定柔心中翻江倒海。
夜半的行宫,翟服挂在紫檀衣架上,凤冠和霞帔放在呈盘里,搁在螺钿嵌的黄花梨妆台上。
依偎着男人火热的胸膛,从前冰冷的脚心,也温暖融融,屋中的灯不是太亮,他久久不语,心满满的心事,宽大的手抚摸着腹中的骨肉,感受着胎动,久久无困意。
她有些渴,扯过外衣披身上,男人已经快一步趿鞋下床,到圆桌边倾了一盏茶,回来递给她。
茶水热热地暖着脏腑。
他终于开口了,平静如常的声音问:“要不要吃些宵夜,张嬷嬷说孩儿正是长得快的时候,给你留着鱼汤,做面线。”
她咬着嘴唇,泪水簌簌急掉。
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是个不值得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