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去,安朔站在门口,双手端着汤盅,有些手足无措道:“馥儿,吵醒你了吗?”

陆馥赶紧起身将他迎进屋,问道:“你要出去怎么不叫醒我?!”

安朔将汤盅递给她说:“汤盅里是莲子羹,我猜你会喜欢,就去小厨房拿了。”

馥儿看到安朔的手上黑漆污脏,气恼地问:“你去厨房拿的?怎没有下人跟着你?万一摔着碰着……”

突然意识到这话戳人伤处,陆馥立马打住。她声音低低的,满是歉意:“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事的。”安朔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很熟悉。我啊,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房子,犹如困兽犹斗。”

馥儿闻言,心中像布被揉成了一团,痛得难受。

安朔的身子越来越好,府邸下人们也都喜欢陆馥这个好相处的少奶奶,私下都说少爷的病能渐好都亏了少奶奶照顾。每每听到这种闲话,安夫人就越发对陆馥看不顺眼。

每到月底,回春堂常大夫就会按照惯例来给安朔把脉。常大夫细细问过安朔近日的情况,就对安夫人和安老爷示意:“老爷,夫人,借一步说话。”

安朔收回手,陆馥帮他整理袖子。安夫人见他二人亲昵,瞪了陆馥一眼,陆馥急忙收回手将头埋低。这异样引起了安朔的注意,等屋子里无人时,安朔偷偷问道:“母亲是不是又为难你了?”

陆馥生怕安朔护着她引来安夫人的不满,赶紧说:“没有,我对母亲奉命唯谨,母亲怎会为难我呢?”

安朔突然说:“我忘了药怎么喝了,馥儿帮我去问问大夫可好?等下我在房里等你。”安朔另一只手压着袖子有些不自然,其实他袖子里藏着礼物,正想着要怎么支开陆馥,于是只好想了一个蹩脚的理由。

还好陆馥是个心思不多的,没有注意到安朔的异样,闻言就说:“大夫还没有走远,我去问他。”

说完她就追出门去。还没走两步陆馥就听到安夫人和安老爷的声音,她不想与他们撞上,便躲进了身旁侧屋的门后。

安夫人的声音很是欣喜:“老爷!你听到大夫怎么说了?朔儿的身子已经好多了,该是把那低贱的女人打发走的时候了。”

低贱的女人?是说自己吗?陆馥心头一紧。

她又听到安老爷犹豫的声音:“我们这是过河拆桥,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