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玫没说话,脑袋一偏,脸颊往周谦行的手心处靠,小猫一样蹭了一下。依玫看见周谦行喉结又是上下一动,她抬眼,周谦行的手却收了回去。
他说:“依玫,我跟沈敬文和程笙可不一样。”
这句话在家中四壁内尚有回音,依玫乘胜追击的话还在腹中滚动,可周谦行说着直接站了起来,居高临下,说:“夜深了,你睡吧,我先走了。”
周谦行抬脚往外走,一暖借着就是一冷,依玫乱了方寸,把手上的茶杯往茶几上一丢,抓起什么追了上去。周谦行步子大,已到玄关门口,依玫匆匆赶上来,喘着气把他的衣摆扯住。
“周谦行!”
周谦行已经把门拉开,外头清冷夜风涌进来,依玫跑过来,他又把门掩上大半,将风拦在外头。
依玫一手扯着他的衣摆,喘了口气,咬着下唇有些挣扎,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只把另一只手往前伸,停在他面前:“别的不说,这个先要给你。”
周谦行低头一看,是一部手机,他认出那不是依玫的。
依玫说:“这是沈敬文的,我本来想找机会还给沈敬文就算了,既然程笙问我要,我觉得不该还了,你拿着吧,兴许有用。要是你嫌弃,觉得没用,就还给沈敬文,一切你来决定。”
说着,她把手机塞到周谦行手里,“我信你。还有就是,密码我刚骗了沈敬文换的,是我的生日。”
周谦行没问,把手机握在手里,轻轻嗯了一声。
依玫嘴角往上动了动,心里更暖了,舔舔嘴唇,终于还是没忍住,在周谦行后脚迈出房门时,趿着拖鞋追了上去拉住他,说:“周谦行。我没为了程笙说的话难过,他,还有沈敬文,对于我来说就跟路上撞见的神经病一样,不值得我难过,甚至不值得我生气。”
周谦行垂眼看着依玫,听着她说话,脸上表情看不出半分惊讶,就是那么静静地听着。
依玫迎着他的目光抬头:“我今天难过,是我以为你生气了,以为你听进去了程笙说我的坏话。”
依玫就这么仰头看他,眼睛发亮,带着初生似的孤勇无畏:“周谦行,只要你觉得我好,我就没什么好难过的。”
路边灯光打过来,叫周谦行的影子半笼罩在依玫身上,却没把那双眼遮盖,叫周谦行把其中光亮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