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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森森的刑架被推上来,上面隐有血光。

阿沅抬起头来,平静道:“张大人,天日昭彰。民妇是朝廷命官的妻,我朝刑法有言:命妇犯事,需刑司、民司、殿司逐次上报查明,协同处理。如今大人一言不合便要对我用刑,是想让我不明不白的死在狱中吗?民妇身无诰命封赏,确实只是一条贱命而已,许是死了也不打紧,可若是楚大人醒来知晓这一茬,得知他名义上的妻被打死在刑司,不知会不会详查?”

刑堂大而空旷,阿沅的话带着回音荡在上空。长风过境,她乌黑的秀发被吹着垂在脸侧,衬的她一张脸莹如白玉。

张主事多看了她一眼。

突然,坏了多年的眼睛突然毫无征兆的疼起来,他眼前一亮,瞎了的眼睛蓦地出现了幻觉。

是在刑司后牢。

另一个他跪在地上。面前站着个男人,男人高大挺拔沉默地站在那里,如同一棵蓊郁的树。

他一双狭长幽深的眼睛冷冷地俯视着他。手中拿着一根通体漆黑的拐杖。

他看见自己伏在那根拐杖下,冷汗如浆,筛糠般讷讷道:“大人听我解释!宋姑娘之事,我也是遭人蒙骗!并非有意……”

男人黑色的拐杖敲在他背上,冷道:“多年前取你一只眼,是想你看得更清。可原来……”

“你是从这里瞎了。”

寒光凛凛,一把刀斜着插进张主事心口,猛地□□,血淙淙地带着些内脏碎片流出来,张主事抽搐着摔在地上……

身后的署事见他发愣,问道:“主事,你怎么了?还要刑审吗?”

半晌张主事方从这噩梦一般的幻觉中回过神来,他擦了一把津津冷汗,

半晌吩咐道:“将人收拘,改日再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