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更近,一时之间,阿笙只能听到自己气喘的呼吸声,公子干净的眼眉微弯,投下的是一片静谧的河。崔珩晏的笑容像是糊上去的脆弱,明晃晃的,仿佛随时都会脱落下来,然而并不曾。
崔珩晏就合该永远都是镇定自若的公子璜。
随即他轻声说:“我知道了。”
《大般涅槃经》中记载,人生有八苦。
生、老、病、死、怨憎恨、爱别离、求不得。
剩下的一个是五盛因苦,色受想行识皆在顷刻间颠覆,阿笙能察觉到自己的舌尖溢出的苦意,眼睛明明是干涩的,心里却在下一场雨。
是谁说不要打着爱的名头口出恶言,最后回落的伤害到底还是累积到妄言的人身上,连点在木屐上面的脚尖都灼烧着痛意。
两人最终不欢而散。
然而,公子到底知道什么了?
这种事情,阿笙自然不得而知,然而她知道谢二小姐谢涵秋是快笑到满床榻打滚了,“你们两个也太有意思了一点。”
一边郁闷的阿笙终于隐约感觉到了一点之前百叶的感觉,恨不得冲上去捏她的脸,“哪里有意思?我恨不得拿那本手札劈死他。”
谢涵秋抹掉眼角笑出来的生理性泪水,就快要岔气了,“有什么话非得憋在心里头,不能好好说,你们两个也不怕把自己憋出病来,怎么像小孩子吵架一样?”
是的,自从那次夜探公子后,阿笙就已经在谢涵秋惊愕的视线下,把之前崔府的事情基本都讲明。在这位聪颖的女郎接连逼问下,别说是崔珩晏的事情,就连小狗寒寒的过往,阿笙都被迫交代清楚了。
谢涵秋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也就是说,当初崔小公子之所以能察觉到那药的不对,是因着小狗寒寒的病逝。不过那时候他也不大吧,居然还能和崔大夫人维持母慈子孝的样子来?”
细细想来,甚是恐怖。
阿笙之前倒是没有往这个层面上想过,但是听谢涵秋这样一说,反而觉出来了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