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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呼哀哉!罄竹难书!
宫里宫外无人不对这位小皇帝的恶行闻风丧胆;也无人不对南府小公子深深同情。
还有些人将南昭描述成小皇帝豢养的男宠,编排了好些话本子,什么刺激写什么,风靡大盛国。
于是,坊间有些地下赌坊,悄悄开盘下注,就赌左相能忍多久,何时造反。
可那左相就像耳聋了、眼瞎了,对每日都处在水深火热中的亲儿子不闻不问。
左右二相对于元沚这位被当做提线木偶的小皇帝,也是随他自在,让其野生生长,活成了市井流氓。
一晃好多年。
元安七年,上元节的这一天,快到傍晚时分,元沚又悄悄地带着南昭溜出了宫门。
熙熙攘攘走在拥挤热闹的长街上,看着流光华彩、灯火熠熠。
七年,元沚都比长他两岁的南昭高出了半个脑袋。南昭看着元沚身穿着绸缎白的衣袍,衬着月光甚为贵气典雅,更如同当年二人初见时那惊鸿一照的模样,眉眼间也多了几分英气。只要元沚站着不动,便像天神下凡。
只是……南昭有时候也会悔恨自己当初痴傻了才会觉得当初穿水衣、唱小曲的元沚是坠入人间的惊鸿仙子。
“南昭,快看!那边有西域来的杂耍!果真比宫里那几个没了根的东西耍得有趣。”
元沚兴奋地扯着南昭的袖子奔在上街上,“还有那边!那边是焰火!他姥姥的,这么好看的样式,爷竟然都没见过!明日便召内务官将这些炮仗都给爷搬回去,放它个三天三夜。”
南昭悄悄地察着元沚眉飞色舞、荒诞无稽的神色,也佯装开心了起来。毕竟今日,难得的轻松!
这些年他忍辱负重,夹杂在左右二相和皇帝之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元沚与他,是朝夕相处的君臣,也是随时侍奉的伴读。既亲近,也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