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殿下的福,已是好了。”
“嗯。”贺旸点点头,他懒得再与萧琢虚以委蛇,便直接说道:“毕竟你是在我府上出的事,是我招待不周。今日正好你也大好了,我这有个小玩意与你,以表歉意。”
“四殿下太客气了,这可折煞我了。”萧琢忙摆摆手,“这我可不能收。”
“哎。”贺旸惦记着还要回府处理封地之事,便有些不耐烦起来:“我让你收下你便收下,可是不乐意收?”
“岂敢。”萧琢一顿,只得应了下来,“那便多谢四殿下。”
萧琢进屋里将那盒子打开看了看,见是一枚质地上佳的玉佩,便也没有多想,放在桌上让紫菀收着便是了。
自那日梦见贺暄以后,萧琢便有些看不清自己的心思,起初似乎只是起了个小疙瘩,后来那小疙瘩在他心里越长越大,直到把他整个心都填满了,非得要靠华佗再世,将它连根切除不可的程度,他才有点恍然大悟的意思。
于是这几日每每贺暄来见,他总是推脱身体不适没有见他,萧琢其实心里早就想念得紧,恨不得立刻投胎做了贺暄床上的枕头,可以跟贺暄夜夜一同入眠,只是他还未将自己那些曲折回肠的隐秘心思收拾妥帖齐整,他自己都还是一团乱麻,贺暄再进心里裹乱,那当真是理到明年也理不清了。
贺暄却是不知萧琢心里那些弯弯绕绕的,他这几日也是焦头烂额。先是贺旸不知从哪寻来的个所谓秘方,贺蘅那顽固的风寒毛病竟是好了,这两天又得了手底下的人上报,说贺旸这两日三天两头往萧琢府上跑,还给他送了好些礼。
“如今连祭祖都让贺旸掺一脚,可是还把孤这太子放在眼里?”贺暄紧蹙着眉,他右手死死地攥着书桌上搁着的玉貔貅,几乎要将那上好的羊脂玉生生辟出一条裂缝来,再将贺旸塞进那条裂缝里,方能消气似的。
“殿下息怒。”许昱行叹了口气,“祭祖一事最为繁琐,稍有不慎便容易出错,四殿下第一次做,也未必便是件好事。”
“用些茶消消气。”贺暄抿了抿嘴,接过许昱行递过来的茶,僵着脸喝了一口,那汩汩的热茶带着熨帖的暖意,顺着他的喉咙往下,将他那浸泡着冷气的全身慢慢给抚平了。他这才缓过点力气坐回椅子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不说这事了,你大喜之日便是这几天了吧,到时孤可得闹一闹你不可。”
“再过三日便是了。”许昱行点点头,笑着说道:“有你这太子爷捧场,许某人可是蓬荜生辉啊。”
“哦?”贺暄眯起眼睛笑了笑,“那到时候让你喝酒可不能耍花样。”
“岂敢岂敢,不醉不归。”许昱行拱手,话锋一转道:“这几日怎地没见小侯爷?”
贺暄一顿,他脸色一僵,皱着眉收敛了笑意,扯着嘴角哂道:“说不准人家正春风得意呢,哪还顾得上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