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苦衷不能对我说?”
元君玉可能是挪了个位置,声音由远及近飘过来:“少爷,你没吃过苦,不知道苦衷向来不能对外人言明。”
宁瑞臣用脑袋顶住那扇濒死的木板门,犟上了:“我也算外人?”
里面不说话了。
“让我进去。”宁瑞臣拍着那扇残破的门,可是里面的人铁了心了,不让人进。宁瑞臣没受过委屈,一下子被人拒之门外了,一肚子的火就冒上来,酸酸涩涩的,恨恨跺脚:“你不开门!好啊!”他结结巴巴地放了几句狠话,没回应,一下子就泄了气,抱着膝头蹲在门外面,呜呜咽咽地:“我、我回去叫人,叫人抓你出来……非让你出来不可!由不得你!”
这么失态地叫了半天,嗓子也叫干了,宁瑞臣怅然若失,蜷成一个小团,窝囊地席地而坐。
偏偏天不遂人愿,惊蛰之后雨水丰沛,隔两三天就是雨,这会儿天骤阴,云气风气飞旋天外,轰隆隆一声春雷,闷砸在千里龙脉之上。
宁瑞臣傻眼了,还不等他反应,雨水一滴两滴,唰唰淋在头顶。
春雨无孔不入,往他领口里钻,没一会儿便淋湿了,山雾氲在头顶,湿冷冷的。宁瑞臣眼睛发酸,惨兮兮地叫一声:“玉哥!”
突然间,身后吱呀呀响起声音,呼呼的风立刻灌涌进去,呜呜乱响。
宁瑞臣狼狈地擦着脸,宽大的袖子贴在胳膊上,把脸擦得一塌糊涂。
屋里一道冷淡的声音,又亮又润,细听,还夹杂了点不忍,惜字如金蹦出两个字:“进来。”
第30章
一场雨,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天一阴,山里就冷起来,满山嫩芽也瞧不出鲜明的活气了,风来雨过,被吹打了一地。檐下一串串雨珠飞坠,砸着地面的浅坑,嗒嗒的,雨帘后显得尤为寂静。
宁瑞臣收回目光,双眉微微蹙着。
他真是狼狈至极,头发湿漉漉的垂下来,外衫贴在身上,两只手并在膝头,一把紧峭的少年腰,不安地动来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