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若是火烧得大了,若是火没救下来
虞楚不敢继续想下去。
虞老夫人伸出手来,一把钳住虞静珠的下巴,迫使虞静珠跌在了她近处。
“侯府给你安排的亲事,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虞静珠结结巴巴道:“梁,梁老——”
一声嗤笑,柳老太太冷冷道:“二姐儿,面前这位是你亲祖母,不是什么你心心念念的梁家人。”
虞静珠顿时呆在了原处。
祖母?她的祖母?虞老夫人?
她的下巴一松,虞老夫人放开了手,似乎不想再多看一眼,只转向旁边的齐嬷嬷开口。
“叫人帮这两个不知所谓的把衣服穿好,依旧看管在此处。待晚间宾客们离去后,将梁家人留下,立刻将侯爷带过来。”
齐嬷嬷应下。
虞静珠慢慢回过神,怕什么,她原本就是想逼得侯府将她嫁给官宦人家。虽然出了许多波折,可现下目的已经达成了,没什么好怕的,她有什么要怕的。
一旁的羊芷凝见侯府家的长辈在此,便与二位行了礼后准备离开此处。侯府家事,她不好一直待在这里。
虞幼宜有意与她一起去寻孟凌,便与她一起走了出来。
房外,虞楚仍旧是呆滞无比地愣在这里,羊芷凝心中叹了口气,和虞幼宜一起继续走了出去。
湘竹也离开了那边,带着几个丫鬟与婆子跟在二位小姐身后。
几人出了院子,虞幼宜正想和羊芷凝说几句话时,却听见旁边传来一阵脚步声。
衡安郡主从一旁的树后绕了出来,慢慢走到虞幼宜的面前。
羊芷凝面色一冷,衡安郡主竟然悄悄跟到了此处。今日种种,是个人都能看出她有些看不惯虞幼宜。此刻她知道了这些事,指不定要如何借此抹煞虞幼宜!
衡安郡主抬起头,脸上却没有方才在前院时的那种轻蔑不服神色,她略过羊芷凝戒备的眼神,面色复杂地盯着虞幼宜开口。
“梁文彬原来是这种人?”
虞幼宜冷静道:“如你所见。”
衡安郡主再次低下了头。
过了半晌,羊芷凝才听见衡安郡主低低的声音响起。
“先前我不是有意想那样说你。我只以为是你骄傲自大,有些目中无人,我不知道梁文彬他原来是这种人,抱歉。”
她低着头,等着虞幼宜的张口。
虞幼宜微微蹙眉,她不甚在意别人如何看她,只是这衡安郡主为何这般注意这些?
“我是不是目中无人,与郡主有何干系,郡主为何这般忌惮我?”
这次是衡安郡主一愣,过了半晌,她的脸又慢慢红了起来,似乎有些气恼,又有些不知所措。
最后,她退了半步,干巴巴丢下一句“侯府的事我不会说出去”,随后便一转身跑了出去。
羊芷凝有些困惑地与虞幼宜道:“她这是怎么了?”
虞幼宜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她摇摇头,继续与羊芷凝向远处走去。
二人回琅玕阁接了羊芷静出来后,便一齐去寻孟凌。羊芷静虽然心里好奇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羊芷凝和虞幼宜面色不大好看,便很乖巧地闭上了嘴巴没有问。
湘竹已经叫了几个婆子先去寻人,最后,三位姑娘是在小宴亭不远处的一座假山后面,寻到了坐在地上抹眼泪的孟凌,还有一旁伺候着的婆子。
孟凌一看见虞幼宜和羊芷静,刚稍稍止住的泪水再次喷涌而出。
她想起曾经和虞静珠来往的事,还有梁文彬平日里对她的频频示好。平日里迷糊楞登的孟凌,此刻心思忽地清明了许多。
许许多多她以前想不明白的事,李氏苦口婆心的教导,在发现虞静珠和梁文彬二人后,慢慢地豁然开朗。
羊芷凝拿出块帕子递给她,“罢了,别哭了,面脂都哭花了好些,一会儿可怎么去前边呢。”
孟凌抽噎道:“我真傻,我真是个傻子。”
虞幼宜和羊芷凝都没说话,她们实在不能违心地否认孟凌的这一句。
孟凌虽难受这一时,但总比前世那般的结局好得多。
孟凌见虞幼宜和羊芷凝闭了嘴不出声,默认了这句,更加伤心起来。
“算了,和我爹娘说一声,我不去前面了。那些人看见我这样,肯定都在心里偷偷笑我。我就在这儿呆着,等过了晌午他们都走了,我再悄悄地回去。”
虞幼宜一顿,心想还是暂时别和孟凌说方才虞老夫人院里和国公府一家子的事了。
孟凌又抽抽嗒嗒了好一会儿,忽地抬头看向虞幼宜,哽咽地出声。
“对了,我方才在这边见到位年轻公子,一身青色衣裳,生得很是清秀。幼宜,那是谁啊?”
羊芷凝不大知晓这个,便没有说话。
虞幼宜想了想,“小宴亭这边见到的,应当是刑臻邢公子罢。”
羊芷凝一顿,“邢公子,就是你父亲准备说给虞静珠的那位?你那二妹妹也实在浅薄,那位邢公子论才貌,论前程,哪一点不比梁文彬强上数倍?”
孟凌愣了起来。
“什么意思,侯爷原本是想把虞静珠许给那位公子吗?既如此,虞静珠为何还要”
虞幼宜声音冷淡了些,“二妹妹以为这邢公子是个穷酸书生,她一向心高气傲,想着要到高门大户去做主母,如何肯低头。”
孟凌更愣了几分,“但那梁文彬,也不是多好的家世,不过也只是个五品官的后嗣罢了。他自己更是连个功名都没有的,现在不过是吃着家底过活。”
羊芷凝嗤笑了起来。
“恐怕是虞静珠慌张之下未作多想,只觉得能得你青眼的人,一定不是什么普通人罢。看着她的模样,还心想着梁家是什么高门大户呢。也不知道她知晓了真相后,会是个什么表情。”
孟凌又有些难过,现在细细想来,梁文彬一无是处,无才无德,平日里一副样子也都是装出来的。这样的人,她从前竟然一直牵挂在心。
虞幼宜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罢了,吃一堑长一智,如今既有了这个教训,你日后也会小心谨慎许多。至于梁文彬,不过是个斯文败类,你心思单纯,如今知晓了他的真面目就好。”
孟凌点点头,这才站了起来,准备与虞幼宜几人离开此处。
几人正走着,后面风尘仆仆追赶过来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那个教养婆子。
羊芷凝以为是侯府有什么事,便带着孟凌与羊芷静稍退了几步避开。谁知那婆子却是冲她而来。
婆子给四位姑娘行了个礼,随后开口道:“羊姑娘,羊老爷是出了名的圣手,老夫人想晚间请羊老爷小留片刻,不知羊府上可方便?”
羊芷凝看了一眼虞幼宜,随后点点头,“索性今日府上也无事,我一会儿便与我父亲说一声,请老夫人放心。”
虞幼宜蹙眉看向教养婆子,“请羊老爷稍留片刻?祖母可有说是为什么,是不是两位老太太身子不适?”
教养婆子支支吾吾地没出声,羊芷凝极有眼色地借故带着羊芷静与孟凌先行几步,只说去小宴亭那边小歇片刻,留下了虞幼宜一人。
虞幼宜道:“怎么回事,说罢。”
婆子的小腿又哆嗦了起来,她腿软地跪在地上,不敢看虞幼宜的脸色。
“大,大姑娘,许娘子身边的那个奶妈子说说二姑娘她,她压根就不是咱们侯府的血脉!”
啪嗒一声,虞幼宜手中的玉柄团扇落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好像很多地方都有暴雨,大家外出一定要注意安全,下雨的时候里排水口和电线杆之类的远一些。河南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