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牵扯到关键之处了。
陆濯点点头,道:“这也是个法子!”
韩彰也同意,道:“法子使得,但咱们银子却不凑手。后日朝廷拨的振灾银虽能到,但那也只是杯水车薪,怕是不够……”
陆濯微微一笑,看向温铉道:“这就要有劳温知事出马了!”
温铉皱眉,“我怎么出马?”
陆濯却道:“这个先不急说。从二十里坝上游泄洪之事,就按串子说的这么办,此事就交韩庶常督办,到时和南州府的同知一起,将此事尽快促成。至于银子,我们容后再说。”
“还有加固江堤一事,也得去办,你那边和江堤那里,我两头跑,但却要你去主事。串子这里,我有一事要交于你,”
“何事?”钱钏没想到还有她的事,不过,既然是抢险救灾,她也很愿意出这一份力。
“就是你先前说的那个地面硬化的法子,”陆濯道,“上回瞧见的矿山那里,我问过了,那矿因开采了许多年,煤炭怕是不足,那日看见的小山,乃是煤的渣石堆起来的,因燃起来过慢,便都弃之不用了。”
又道:“那里煤炭虽少,但若合用,还是可以想想法子的,所以……”
钱钏想了想,道:“那矿山离此处远吗?”
“不远,水路看着不近,其实陆路不过十几里。”陆濯道。
“那我明日就去瞧瞧,若能用,我便照着那法子试试,当真能成,便好了,若万一不行……”钱钏道。
“不成也无妨,你尽管去做就好!”陆濯安了她的心,让她放手去做。
钱钏自然领命。
剩下的事,就是他们商议怎么让温铉搞钱的事了,钱钏离开的时候,看见倨傲的温铉,极不情愿地将头与陆濯韩彰的抵在一处,不知在商议甚么点子。
哪知出门时,又碰上赵夫子。
赵夫子匆匆而来,连身上泥水都顾不上清洗,和钱钏点了个头,便径直冲进门去。
接下来,钱钏也开始忙碌起来,她带着陆桢和唐封,一起往十几里外的煤矿山去。
钱钏本说让唐封去给陆濯帮手,哪知陆濯却非要唐封留下陪姐弟二人,说这样才放心。
钱钏拗不过,只得作罢。
另有温铉留下的三四个亲卫军,供她差使。
她们一行五六人,外加当地官府给配的向导,很快便找到那座矿山。
矿山从下向上看,黑乎乎的半座小山模样,上半座仍旧有山石裸/露在外,下半座却被黑色的渣矿所覆盖。
说是渣矿,其实就是煤含量不足的煤炭,因为含量少,单独燃烧就容易熄灭,所以便被弃了。
钱钏几人上到半山腰的矿上,因下雨,除了她们几人,这矿上并没有什么人。
只有几个半人高的矿洞黑洞洞地延伸到不知山的何处。
钱钏知道,那就是矿工们每日需要爬进爬出的地方。
她看着有些难受,但也知道,按照现在的技术,实在不能做到更好,既不能改变,索性不去看它。
从此处向下,全都是黑乎乎的渣矿,钱钏仔细看了半日,随后让人安排,拉渣矿,烧!
向导是南州同知派的佐官,是个经历,姓文,本掌管文书等事,但如今关键时刻,便自告奋勇,出来协助治水了。
钱钏说要拉渣矿,开始煅烧,文经历便赶紧派人安排位置,就定在南州城门外的一处空地上。
又从知府衙门找人,按排拉矿,煅烧。
定在南州城门外,主要是因为,这里就有石灰窑,这样做起来更方便。
烧石灰都会,烧渣矿也容易,就是让其充分燃烧,烧成渣之后,粉碎。
钱钏带着人一遍一遍地试,吃住都和文经历和唐封一样,都在石灰窑的窝棚里。
过了十几日,终于按照配比,做出来硬化程度还算可以接受的石灰土。
其实这和后世用来铺路基的煤渣石灰土差不多,按照三成,六成,配比,再加一成土,便可。
只是钱钏却发现,加一成土的话,其粘性有些差,便减少到半成土。
最后试验成功:有七八人同时用坠石打夯,压得实实得,虽比不上后面的水泥,但硬度确实不错。
陆桢拍着手高兴地叫:“成了——成了!!”
文经历也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只抓着师爷的手不停地摇。
连向来少言的唐封都笑得和上次陆濯中状元似的。
钱钏拍拍身上湿了干,干了湿的泥巴,道:“幸好这几天没下雨,咱们才能弄成,还请文经历快快派人,马上去煤矿山下,就地煅烧渣石,这里的石灰也要加紧了……”
文经历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他办事向来稳重,方才因激动过头才那样,这会子听钱钏说,知道孰轻孰重,赶紧派人去办,又往知府衙门去报喜。
哪知报喜的人到了才发现:知府衙门,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