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幸道:“也当如此。”

果然。曾弋吐出一口气,那仿佛被一把攥紧的心脏也松开来。风岐听闻此言,又恢复了之前严厉的表情,眼睛里隐约有火光闪动。

“有殷宗主此言在先,我便放心了。”七娘苍老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凌厉,“当日血洗姚家,屠我满门者,便在此厅中!”

此言一出,便如油锅中下了水,一时杂音迸溅,众人纷纷交头接耳,又朝祭台下曾弋等人投来审视目光。

风岐轻轻一动,将曾弋挡在身后。却听一个女子声音响起,道:“果然是你!那日一见你用鼓,便知有蹊跷!你杀了姚氏满门不说,还要进祠堂抢人魂火,真是……好恶毒!”

曾弋摇头叹气,嫣然啊嫣然,你的名字和你的性子,怎么一点关系也没有呢?

这申屠嫣然正遥遥指着祭台下的曾弋,满脸凛然,一身正气,字字句句皆是定论,仿佛真相尽在掌握。余人尽皆手指点点,交头叹气,不知是感叹人心险恶,还是感叹世道浇漓——怎么一个貌美娇弱的少女,手段竟能狠辣如斯。

风岐脊背绷直,双拳紧握,像是在强忍怒火。曾弋站在他身后,旁人的眼光指点便看不到——即使看到也无妨,她早已不将这些放在心上,看到风岐出离愤怒,反而还出言安慰道:“无事无事。”一面不自觉地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

那绷紧的后背触电般定住了,片刻后徐徐放松下来。伸出手的曾弋却看着自己的手愣住了。

这是……我的手?我怎么就……就伸手了呢?这手怎么回事?

周沂宁却忍不住了,吼道:“胡说!我师叔用鼓是救人!你这女子,怎么是非不分、黑白不明!什么都不知道便血口喷人!好不讲道理!”

此话正好搔中痒处,只听那申屠嫣然道:“讲道理,我讲的就是道理!她若是不曾做过,何必躲在别人身后,不敢当面回应?必是心中有鬼……”

曾弋左思右想,真是不知何处惹到了这位小炮仗。于是不得不收回僵直的手,示意身后诸弟子稍安勿躁,随即一步挪到风岐身侧,站到众人跟前道:“我不曾做过。”

“不,”申屠嫣然手一挥,像是不满意,又道:“你说你不曾做过,拿出证据啊。”

裴再思摇着扇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曾弋。七娘站在台上,并无表示。曾弋心下摇头,七娘啊,你就算想要借此机会找到真凶,也不该从我身上打主意。

好歹我也算是救过你一命啊。

殷九凤站在人群中,就要拨开众人走上前来,却被殷幸伸手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