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斑驳,投在她们身上。曾弋点头道:“是修行,不是考学,是学本领。学好了本领,就能做我想做的事!”

阿黛点头,她不需要知道殿下想做的事是什么事。她只知道,殿下想做的事肯定是对的事。所以她只是问:“不带我去吗?”

曾弋拍拍她瘦弱的背,道:“恐怕不行,父王已经帮我选好了伴读。我也不能这样去——我每月都会回来,你等我!”

风吹得树叶沙沙响,一层层覆盖了她们的声音。她不记得阿黛是怎样回答的了。

曾弋伸手去摸怀中的锦帕,阿黛那时候给她装了一摞放在行囊里,每一张帕子上都绣着一只纸鸢。

“若是眼睛进了沙,一定不要用手揉啊,用帕子沾点清水,擦一擦就好了。”阿黛叮嘱她。

她喜欢风,喜欢在风里奔跑的感觉,所以眼睛老是容易被风沙迷住。从前都是阿黛帮她,阿黛不在身边,就只能靠她自己了。

只是后来,阿黛就真的不在了。

她也再没有用过锦帕。

怀中锦帕,雪白的锦帕,曾弋触摸到它的时候,想起那个一心一意围着小姐转的燕草,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她一边漫无目的地想着,一边轻轻抽出锦帕。“啪——”一个东西落在坐凳上。

是风岐给她抓的噬魂鸟。

一只神色仓皇,瞪大眼睛正在扑腾的噬魂鸟,被缩小了定在黄色的琥珀里。坐凳上的三只齐齐转身,近处的玉蟾一马当先,长舌一卷,将它吞下了肚。

曾弋瞬间回神,连忙伸手拍它的背,一边道:“吐出来,快吐出来!”

周沂宁怀抱乾坤袋,正昏昏欲睡。一听师叔声音,霎时醒转,看那玉蟾被噎得双眼发直,一张大嘴正“呱”不出来,也吞不下去,红眼睛中几欲落泪。

他赶紧跳起来,一把抱起玉蟾,往上勒它的肚子。曾弋见状,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想揉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