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先生愣了一愣,问道:“为何?”
“我问了它们,它们想去荷塘。”曾弋坦言。
诸生顿时哗然。这理由闻所未闻,简直过于无赖到真诚的程度,仿佛在告诉对方,我就是打算糊弄你。
宁先生显然被噎了一下,重复道:“你……问了它们?”
“嗯。”曾弋点头,“草木皆有灵性,先生,它们有它们想去的地方。”
“哦?那它们有没有告诉你,淤泥里开不出灵花?池水里长不了灵草?”
曾弋道:“未曾。但是,先生,若此花当是灵花,淤泥还是净土里,它都不会改变;若此草当为灵草,池水还是山泉,它都不会被影响。”
“狡辩,”宁先生语气严厉起来,“照你这么说,诸位到沥日山求学有何用?孟母三迁,岂非枉然?忠良与奸佞相处、正派与邪魔相交,也无需介怀?”
殷幸感觉股如针刺,十分后悔当时没有追上去拉住曾弋犯傻。然而更让他后悔的事情发生了。
曾弋道:“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灵花灵草都是自己选择而来的。就算它一开始不是一颗灵花灵草的种子,若是它想要成为灵花或灵草,即使在淤泥里,它也会想法子开出花来的。”
诸生的议论声在课堂中不大不小地响起来。“若是一株毒草的种子,想变仙草也行?”“那岂非乱了套……”“黎民百姓皆可为王侯卿相,世间草木欲成灵物,又有何不妥?”“人有口可言,又手可写,种子选什么,你知道?”
曾弋在嗡嗡声里接着说:“万物生而渴望光明,即便是普通草木,若它有向善之心,作仙草培育,也未尝不可。”
宁先生扬了扬手,室内议论声渐息,便听他道:“你已习得草木通灵之术?”
“尚未,”曾弋道,“但这玉芝……”
殷幸屁股下的针终于冒出了头。他几乎是跳起来喊道:“曾令君!”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