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桐说完,便有些局促地等着曾弋回答。曾弋捧着画先笑了,随即道:“不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了是我跟他比,我就得跟他比。”

青桐抬眼看着她,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曾弋将画细细叠好,揣在怀中,双目炯炯看向青桐,“但是,青桐啊,你要知道,君子可不分男女。”

窗外夕阳终于沉入山谷,符咒水的效用已经消失了。曾弋的真正样貌完全展露出来,在暮霭的天光里,有种看不真切的美。像是隔着晨雾看一朵花,湿漉漉的发丝上还带着晶莹的露珠,而她的双眼如此明亮,让人觉得世间风采光华都已凝聚于此。

“殿下,我……”青桐垂头道,“明白了。”

次日一早,曾弋便带着剑上了沥日山顶。

沥日堂依山而建,从沥日山半山腰一直延伸到山顶,房舍亭台多聚于山腰平地,山顶则辟作御剑场,并未专门种树,只留了一株开建学堂时便有的桃树。又密又厚的绿草铺陈其上,若是哪个学艺不精的摔下来,跌在这草甸上,大概也不会摔断胳膊腿儿。

早晨风大,草甸在风中波浪般起伏。曾弋老远就看见殷幸背负长剑,正站在风中等她。

“叫我早上来等你,自己来这么迟,青桐没有叫你吗?”殷幸在风里道。

长风吹皱了他的声音,抱怨与指责奇怪地化作了焦虑与担心。曾弋示意青桐退到山顶上唯一的一棵树下,取下背后长剑,朝殷幸走去。

“我今天已经起得很早啦,”曾弋看了眼天色,“殷幸,你该不会天不亮就起来了吧?”

殷幸扯了扯嘴角,心道还不是怕你被赶出去,跟我父亲没法交差。嘴上开口道:“行了别废话,短短三日,我只能教你入门,扛不扛得住元真学兄三剑,全看你造化了。”

“哦。”曾弋点头。

殷幸道:“你可知修行四境是哪四境?”

曾弋答:“初闻、得解、事意、名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