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改过,则无妨。若不改,用此符,则见邪魔。

她想起宗庙大典中自己面无血色,手执长剑的模样,有些不寒而栗。那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吗?还是仅仅是个幻境?

阿难躲在婆婆身后,悄无声息又羞涩地探头继续打量她。曾弋冲他笑笑,站起身告辞。她脑中还是一团乱,心中却有个直觉,那就是要立刻回到宗庙,去看看那无咎鼎到底有什么蹊跷。

婆婆拉着阿难的手,两人目送着曾弋离开。神像肩头的鸟儿悄无声息地跟了出去,眼尖的人望见了,便疑声道:“哎,那个,那个……是不是神鸟?”旁人便一头冷水浇下来:“眼花了吧,神鸟也是你我能见到的?做梦没醒吧!”

阿难拿着竹筒,忍不住对婆婆道:“阿婆,那个姐姐真好看。”

阿婆哭笑不得地摸了摸孙儿的脑袋:“你傻不傻?人家是哥哥。”

曾弋自然是听不见这些对话的了。她飞快地赶往放着绿影的柳树,趁人不注意,跃上枝头拿下长剑,落地时正好与一双眼睛面对面。

癞汉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他半坐在树下,一双浑浊眼睛里,看不出是吃惊还是茫然。

曾弋无暇顾及,叉手行了一礼,便飞身离去。

待曾弋赶回宫中,大典的□□正好接近尾声。激动兴奋的□□队伍拥塞在皇宫大门外,人们即便嗓子已经嘶哑,依然鼓掌欢呼,夹道欢送公主的凤辇缓缓没入宫门巨大的暗影之中。

又一年大典落幕。这一年,□□中天降神君的画面,注定会留在人们的记忆之中。飞花漫天、神鸟展翅的无双胜景,在无数口耳相传中,成为极乐神君光耀万世的最佳注脚。而他与令弋公主的故事,也就从这一天起,在人们一厢情愿的想象中,开始缓缓萌芽。

殷太常简直被气得半死。曾弋坐在殿中,身上青衫还未换下。阿黛却早已将礼服脱了下来,换回了自己日常所穿的侍女服,静静地守候在曾弋身侧。

“殿下!你怎么能?!”殷太常在殿前来回踱步,一手手背敲在另一手手心中,接连拍了数十下。

□□路上出了岔子的事,早有人一五一十地报给了太常。殷太常一听这天女散花的形容,再听对神鸟的描述,心下就已经明白了七七八八。公主的凤辇一回宫,他就已经守在公主殿中了。

曾弋望着他尚未显出白发的鬓角,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丝悲哀。太常啊,究竟是为什么?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

“太常,听民声、辨民意,了民之乐,治民之患,可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