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弋一见它,大喜过望,侧头伸手抚了抚它的羽毛,笑道:“你那两个伙伴都找不着了,终于肯回来找我啦?”
是啊,玉蟾此刻多半还在桃嬷嬷怀中撒娇,了嗔……也早已离了纸皮人躯壳,眼下的确再无人陪伴这灰雀了。
“掌门师兄,了嗔……大师去了何处?”她将灰雀从肩头拉进怀中,用手顺着这肥雀的羽毛。
乐千春轻轻摇了摇头,道:“不知。那日回到太荒门中,他便不告而别了。”
“哦,”曾弋沉默片刻,又道,“封老伯一行,可还在门中?”
“在,听说你醒了,吵着要来探望你呢。”乐千春端起茶喝了一口,道,“我给拦下来了,想先听听你的意思。”
“掌门师兄,你怎么看?”怀中灰雀双眼在曾弋的轻抚下半睁半闭,黑豆眼的精光却丝毫不减。
乐千春捋须沉吟道:“封远讯的破绽不在他自己,而在他两个随从身上,这一文一武,都不是一个商贾之流可以招揽至门下的。”
曾弋脑中回想起黄沙幻境与无诸神庙中的经历,点头道:“冬晖有行伍背景,且官职不低。封老伯的家丁们,个个都是沙场历练过来的,训练有素,勇猛无惧。”
乐千春道:“原是这般?我在神庙中,倒不曾留意。”他从“死壁”里一出来,就被曾弋那近乎不要命的打法吓得半死,哪里还有心思留意陌生商队的人。
“依你看,他们有没有可能是边境守军,要护送封远讯这个重要人物去什么地方?”
曾弋道:“不,他们不是边境守军。若常年镇守边境,就不该对沙漠这般不熟悉。但是,奇怪……”
“怎么?”
曾弋沉思片刻,抬起头:“掌门师兄,当朝皇帝家,姓什么?”
“郁。”
“那便不是。”曾弋若有所思地轻敲桌案,少顷,节奏戛然而止,“师兄,一个位高权重、年近花甲之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用伪装的法子避人耳目,亲自深入沙漠腹地,甚至不惜以身犯险?”
乐千春轻吁一口气,道:“若不是为了逃命,便是有什么让他不得不亲自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