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着窗棂看出去,远处大街上,谢沂均不知从哪儿给周沂宁找来了糖人,两人正边吃边笑,朝客栈走来。在两人前方一点,是直奔向烈日下满地药材的李沂世。
尘世如常,一片安宁。唯有曾弋心中涌起一阵不安,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环扣,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咔嚓一声扣了起来。
那是一条难以挣脱的锁链。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诸君厚爱~
☆、道理
鸿福客栈并不齐天,只有两层小楼。
时近正午,客栈小楼细窄的阴影里,站着几个围观的人。墙角还靠着个流浪汉,正伸着两条破烂的裤腿,在初夏暖熏的日光里捉虱子。
“这是作什么,还吵起来了?”大街上逐渐有人凑近,遥望着医馆门口正在与人拉扯的少年人。
曾弋几步迈出客栈门后,见到的便是这幅画面。
医馆上方挂着块简朴的木匾,上书“逢春堂”三个大字,木匾不曾上色,但久处这干燥的申屠城中,难免已有些干枯的裂痕。曾弋一见这牌匾上的字,便觉得有些熟悉,却不记得在哪里见到过这样一家医馆。
拉扯争执之声由不得她细想。逢春堂门口,适才正在地上翻检药材的学徒,此刻被一个圆脸少年扯住了袖子,一张脸涨成紫色。另有一人躺在台阶上,是个须发花白的老人,远远瞧着已一动不动,像是没了呼吸。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你一看,人就不好了?!”圆脸少年情绪激动,双目含泪,“不行!你还我阿公!你还我阿公!”
学徒一张脸由青转白,几乎就要将眉头竖起来了。“我……我见你家阿公就要摔倒在地,才伸手扶了一下!我哪知道,我哪知道……”
“就是你!是你!我不管……呜呜……今天你们逢春堂要是救不回我阿公,我们就堵在这门口不走了!”
吵嚷声方圆数里可闻。曾弋听见身旁有个褐衣老汉与人相顾叹息,“今日轮到逢春堂了么?”
“我看葛大夫此番在劫难逃了。”后者接下腰间葫芦,将那不知是水还是酒往口中灌了些,又递给褐衣老汉,抹抹嘴准备看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