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弋看周沂宁那激动相,不由得想要缩回脚。哪知这位毫不客气按住了曾弋的膝盖,又是尾羽尖一挑,曾弋的双脚终于重获自由。

尾羽在周沂宁手中微颤,转眼又放出耀目红光,就在那一瞬间,周沂宁感觉自己好像身在某个边陲小城的小院中,有人站在他面前,正凶巴巴地对他说:“那是我家院中的,当然该还给我!”

大满哥。他轻轻念出来。

尾羽散了红光,化作一柄长剑,剑身暗红,泛着火焰般的光。

“小江,”七翁道,“大满走之前给了我这片尾羽,说是要送给你,想不到竟是一柄宝剑,你还没有佩剑吧?正好,这就是你的剑了。”

周沂宁一脸茫然地扫视了一圈,只觉得手中剑剑柄滚烫似火,剑身如羽毛般轻,又如过往般重。

“傻孩子,”申婆婆走近他,“怎么哭了?”

曾弋终于知道,李大满永远也不可能涅槃了。她突地握住左手腕上的红绳,绳末火珀发出一阵阵灼人烫意。

风岐,不管怎么样,请你一定一定要等我。

黑甲声忽然去而复返,像是追着什么而来,众人又在屏住呼吸,却听得院墙外一阵衣袂飘飞,有女子哼声道:“求我也无用,我为何要去冒这个险?”

“你杀孽过重,若如此正好洗清罪孽,清白做人……”和尚的声音不难分辨,正是了嗔。

“清白做人……哈哈哈,你与我同入红尘吗?若如此,我就去。”这便是将离了。

“我……”了嗔收了话音,似是不愿多谈。

将离轻笑道:“不是能为世人舍情绝欲吗?怎么如今要你为世人重返尘世,你却做不到?”

“姑娘,”又有一道声音响起,大约是看了嗔为难,特地来解围,“你又何苦难为大师,出家人在佛祖面前许过誓,若是诺言空许,你也不喜的,如今是我求你帮忙,有什么我能效劳的,你尽管吩咐……”

三人说话间,像是避开了黑甲士兵追捕,便换了个方向而去,那人的声音遍渐行渐远,直到再也听不清。

这音色曾弋听着有些熟悉,只是吐词说话的方式却有些说不出的生硬,想是舌头被冻住了一般,如此有特色的发音方式,如果听过,她一定记得。想来该是这蜃景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