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郁玟脸上全是不耐:“在宫里,第一件要学会的就是闭嘴。”
“咱家说得话、做得决定,无人可以质疑。”
姬倾怔了怔,最终只是咬咬牙,垂眼抱拳:“谢少监,小的定然好好学、好好记。”
郁玟把弯刀当啷一声扔回盘子里,叹了口气:
“第二件要学的,就是不要喊错别人的身份。”
“咱家可不是什么郁少监,咱家如今是东厂提督,你要喊咱家一声‘厂公’。”
……
第三件要学的,就是杀人。
十四岁时他第一次杀人,是一个撞破了他的秘密的小太监。那个比他还小两岁的孩子在不恰当的时间进了他的房间,在那个孩子瞪大了眼睛要喊出来的时候,他连眨眼的空当都没有,几乎是下意识抽出了贴身的弯刀,一刀割开了孩子的咽喉。
血喷溅在他脸上的时候,他哆嗦了一下,那温度那么烫,让他连呼吸都颤抖起来。
然而比他早进宫许多年的郁秘色比他冷静,虽然郁玟救下郁秘色的时间很晚,但少年是为数不多知道他秘密的人。
郁秘色拿了汗巾让他把脸擦干,苦恼地歪着头:
“师兄,你说我们是把他扔进井里,还是拖去冷宫边上埋了?”
他的心跳在耳边疯狂的敲打,以至于他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过了很久,他才冷静下来,发觉两个办法都不可靠。
最后的路子,依然是找郁玟。
郁玟和徐夫子全然不同,他并不是个慈爱的师傅,他冷淡、凉薄,喜欢讥诮着挑他们的刺儿。
他和郁秘色没少挨过罚,但对于少年们来说,没有什么比血淋淋的教训,更能让他们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