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余生,究竟还有多久?

在看到林良善仍保有二十多年岁时的容貌,闵危心中涩地难以抑制。

终究在建兴十七年的秋,他咳出了血。

建兴十八年春,魏帝要在国境内微服私访,下旨将朝中事务暂交太子,并让端王、丞相、太尉等人辅佐。

近些年来政事军务无大事发生,海贸与西域商事进行顺利,临界的楚国、齐国及南疆等地也不敢叨扰,也算相安无事。

因而朝臣并无多异议,只是对年仅十四的太子掌政有些忧心。

却见一身衮龙袍的太子于金銮殿上,不卑不亢地接过圣旨:“儿臣接旨。”

言行举止,倒有几分像魏帝。

散朝后,太子闵瑜问道:“父皇与母后此去,需多久回来?”

“不知。”魏帝敛眸道,而后看着自己唯一的儿,沉声道:“朕已教导你许多,若之后政务还有不明之处,还要多问问太傅。”

“儿臣明白,父皇放心。”太子闵瑜望着父皇些许苍白的面容,应道。

魏帝笑了笑。

又是春三月,魏帝与皇后微服私访各地,暗中有便装的黑甲卫保护。

林良善不解闵危怎么忽然要微服私访,且带着她。

“善善,我此前答应过你,会带你游遍这山河。只是初建朝事务繁重,等到此时,已是委屈了你。”闵危看着她红润的面颊,握紧她的手,有几分悔意。

林良善这才想起他从前是说过这样的话。

该是在何处?是在金州说的吗?

不过那时两人水火不容,她想要逃离他的身边,是一点儿都不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卑鄙之人说出的话,全作谎言。

更何况这近二十年都在深宫中,她似乎也习惯了那般宏大又逼仄的殿宇。